為什麼選神經外科?
我記得當年在選科時,曾聽到一句話:『腦神經外科是把病人從閣羅王那裏救回來」許多頭部外傷病人,如果能及時做開顱手術,醒來的機會就會大增。這樣的成就感讓我毅然決決定加入神經外科,非常幸運,在三總時期有幸受到恩師施純仁教授(尊稱施老聞)和鄒傳愷副院長(尊稱鄒副座)的教導提攜,讓我在神經外科這條道路上逐漸成長。
為什麼選擇發展治療手汗的方式?
我在三總待了將近十年,我的學長葉華憲醫師退伍後,到美國行醫,是辛辛那提醫學院的神經外科教授,他有次回三總演講,說到:「其實醫生要出名很簡單,你只有一個『創新的方法』,現在網路無遠弗屆,一下子就全網皆知!」
我沒辦法出國,所以就常想:「臺灣的神經外科領域有基麼特色疾病?」,經詳細觀案手汗症是台灣的特產,更是全世界發生率最多的地方,所以我就想:「我們是不是可以發展手汗症的技術?」
傳統的治療手汗方式的風險:全身麻醉、開刀風險
剛開始神經外科老師做的方法是從上背部中間開一個十公分傷口,撐開皮膚切開肌肉,那時候胸交感神經節拿T2跟T3,因為它被肋骨擋到,所以我們拿一部份三節肋骨,因為第二胸神經節在它上面,第三胸經在下面,開刀當然需要氣管插管、全身麻醉、切開人體、風險略高,後來在胸腔內視鏡的發展下,從兩邊腋下開進去,因為進入胸腔會看到肺臟,所以仍要氣管插管,全身麻醉,仍有其風險。
我很慶幸施老聞對我非常嚴格,我是第一個做完六年神經外科訓練,第十年才升主治醫師,當時我被派到國防醫學院的生物解剖學科做研究,那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轉折,當時我的恩師劉江川教授對我非常好,一開始研究沒有經費,他竟然用他研究計畫的費用連助理都借我,我至今仍非常感念劉教授。
當時施老聞給我的題目是「貓的交感神經支配心臟」,其中有非常多挑戰,有一次施老開恰好有兩個日本神經外科醫師來訪,那時我前一天剛好到德國開會,回來有時差,施主任就連聲召我前來說:「日本醫師要看你做這個研究。」他們後來一看我做這個困難手術,一直讚不絕口。
立體定位療法的緣起
那時候我就是三點一線:三總開刀、門診、國防.不斷地透過解剖做研究。後來除了在國防醫學院,我也前往台北醫學院和陽明醫學院,兩年下來總共做了六十具大體,得到第二及第三胸交感神經節位置的角度、深度、及寬度立體定位數據.數據很漂亮.可以應用到人上,那時施教授已任衛生署長,我跑去向他報告,他說:「我們外科醫生是要切開患部、把交感神經節拿出來,這才叫開刀!你沒看到,怎麼知道?」
後來我用貓做動物實驗,找到星狀神經節然後再用燒灼針去燒相同時間,開起來讓他活半年,最後再把他犧牲掉拿出神經節,放到光源顯微鏡及電子顯微鏡下觀案,發現被燒灼貓的神經節細胞全部死亡,以此確定有根治的效果。
治療的結果拿到神經外科醫學會報告,會議上台北榮民總院的潘宏基教授說:「這個只有你們三總辦的到!因為我們這裡都是老榮民。」
三總有很多當兵的人進來本來就要住院、開刀,每遇到需要的病人,我就問他們:「我有一個新方法不用開刀、不用全身麻碎,要不要試試看?」假如試了不成功,頂多就是要開刀,畢竟他本就要開刀,沒想到做著竟然就成功了!
我拿出來報告,才有了後來的成果,當時每個月三總都有記者招待會,經過院部長官的同意,我的新技術發表在民生報的醫療版,報導後門診第一次來了五百多個患者,我就到大禮堂去講解,每天都忙的分身乏術,但看到許多患者痊癒,這種成就感是無可取代的,也更加堅信了我當時的選擇,並深深感念一路提攜,給我機會,嚴格教導我的師長們。